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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菲星”获命名!追的星真的成了天上的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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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菲星”获命名!追的星真的成了天上的星

“王菲星”获命名!追的星真的成了天上的星

1980年6月17日,中国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新疆罗布泊进行科学考察时神秘失踪,留下了一张简短的字条:“我往东去(dōngqù)找(zhǎo)水井。彭。6月17日,10点30分。”自此,他再也(zàiyě)没有出现过。 时至今日(shízhìjīnrì),过去的(de)四十多年里,关于彭加木失踪的原因仍然众说纷纭。 被称为“死亡之海”的(de)罗布泊,是荒漠中的荒漠,是曾被列为军事禁区的核试验场,是埋藏着楼兰古城的历史宝库,也是无数(wúshù)探险家和科考工作者心中的圣地(shèngdì)。 45年前,著名科学家彭加木(péngjiāmù)就是在(zài)罗布泊考察时不幸失踪,永远地消失在那片沙海中。 彭加木在罗布泊失踪的消息震惊了1980年的中国,国家曾组织了前后4次(cì)大规模的寻找(xúnzhǎo),却始终没发现他的任何踪影(zōngyǐng)。在此后的若干年里,许多敬仰彭加木的民间人士自发组织探险队,到(dào)罗布泊寻找彭加木,也都以无果告终。 彭加木(péngjiāmù)的(de)失踪成为20世纪世界科学界之谜,三十多年间,许多当年的亲历者都曾回忆(huíyì)过他失踪前后的事情,坊间也(yě)传出许多关于他失踪经过的版本。然而时至今日,彭加木的遗体没有找到,他的失踪之谜也没有解开。 彭加木(左)在新疆(xīnjiāng)考察时留影。 1980年(nián)6月24日,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节目里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:著名科学家(kēxuéjiā)彭加木在罗布泊考察时失踪。 此时,距离彭加木失踪已经(yǐjīng)是第7天了。 也是在那一天,原中国科学(kēxué)院新疆分院(fēnyuàn)新疆生物土壤沙漠研究所所长、时任罗布泊科学考察队副队长的夏训诚,在从北京返回乌鲁木齐的火车车厢中,听到了这个(zhègè)令他无法相信的广播。 2017年记者采访(cǎifǎng)夏训诚时,他已经83岁了。在(zài)北京的家中,当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,仍唏嘘不已。 “当时全车厢的(de)人都一下子安静了,我更是(shì)不敢相信,彭加木(péngjiāmù)是我的战友和同事,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赶快赶回去,到现场去找他,救他。”夏训诚说。 事实上,夏训诚当时本该和彭加木在(zài)一起(yìqǐ)。他们一起筹备了赴罗布泊的科学(kēxué)考察队,并制定了三期考察计划,夏训诚任副队长,彭加木任队长。但是就(jiù)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,夏训诚突然接到了中国科学院的通知,让他参加考察团,赴美国进行沙漠考察。 在征求彭加木意见(yìjiàn)时(shí),彭加木态度鲜明地劝说夏训诚赴美考察,不能失去难得(nánde)的好机会。“他(tā)还说,从长远看,这次进入罗布泊的项目考察,关键性的专业考察是在来年的第二次和第三次。”夏训诚回忆道,彭加木随信寄给他一百多张此前中国考察队在罗布泊拍摄的幻灯片,他建议夏训诚把这些(zhèxiē)照片带到美国去,并告诉全世界:中国的科研工作者已经(yǐjīng)踏上了罗布泊这块世界瞩目的神秘之地。 这些照片确实在当年的美国科学界引起了巨大轰动,然而让夏训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仅仅一个多月(yígèduōyuè)后,彭加木永远消失在罗布泊(luóbùpō),再也不能兑现和(hé)他的科考之约了。 1980年的中国,新闻传播还只(zhǐ)限于报纸和广播,电视都(dōu)尚未普及,发出第一篇关于彭加木失踪新闻报道的人,是(shì)新华社驻新疆分社记者赵全章。 1980年6月20日,赵全章(zhàoquánzhāng)到(dào)乌鲁木齐机场送人,新疆八一农学院的副教授徐鹏告诉他,自己无意间从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得知(dézhī),彭加木在罗布泊考察时失踪了。 这样的(de)信息在当时是要严格保密(bǎomì)的。出于(chūyú)记者的新闻敏感,赵全章在归途中,特地在中国科学院新疆(xīnjiāng)分院门口下了车。他在新疆分院值班室核实了彭加木失踪的情况,写出了关于此事的第一篇新闻稿,但只是作为新华社内参报到了北京,并未准备公开发表。 由于是供(gōng)领导看的内参,这篇(zhèpiān)新闻稿中提出搜索彭加木工作中的困难:只有一两架飞机,地面搜索人员也很不够,意在(yìzài)呼吁加大搜索力量。 翌日——6月(yuè)21日,新华社社长穆青看了内参上这一新闻,当即决定:发公开(gōngkāi)稿。 经过中央领导批示后,新华社新疆分社在6月23日晚上,发出了(le)关于彭加木失踪的第一条(dìyītiáo)电讯。在此之前,中科院上海分院已经提前去看望了彭加木的夫人(fūrén)夏叔芳,让她心里有所准备。 第二天,全国的媒体都铺天盖地地以各种形式播发了这条(zhètiáo)新闻: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副院长(yuànzhǎng)、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进入罗布泊地区进行科学考察的时候,不幸失踪(shīzōng)。 消息一出,举(jǔ)国震惊。 随着时间的(de)推移和数次寻找的毫无结果,彭加木失踪成了当时全国(quánguó)最牵动人心的事情。在彭加木失踪之处,附近的居民自发组织起寻人(xúnrén)的队伍;来自全国各地的慰问信雪片般地飞向新疆,一时间,彭加木成为(chéngwéi)了家喻户晓的人物,许多人为他的事迹所感动和激励。 然而,彭加木并不是第一个在(zài)罗布泊倒下的人,也不是最后一个。 在过去的100多年(nián)间,罗布泊(luóbùpō)一直被视为一片(yīpiàn)神秘的土地。从19世纪末开始,这里就曾吸引一批又一批中外探险家千山万水地来到此地,探究(tànjiū)这片沙漠深处的秘密(mìmì)。死亡的威胁,也不曾挡住人们走近它的脚步。在彭加木失踪16年后,即将完成徒步穿越新疆罗布泊全境壮举的探险家余纯顺,在一场突然而至的沙暴中不幸遇难。 这片极具危险的“死亡(sǐwáng)之海”,为何具有如此之大的吸引力? 1964年10月16日,中国成功试验了(le)一颗原子弹,随着惊天动地(jīngtiāndòngdì)的巨响(jùxiǎng),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从中国第一个核试验基地——马兰基地升腾而起。 马兰(mǎlán)基地所在的位置,正是人迹罕至的罗布泊沙漠。罗布泊最广为人知的原因,就是因为(yīnwèi)这片荒漠曾被作为核试验场。 其实,漫长的(de)历史中,罗布泊并非一直如此干旱(gānhàn)和荒凉。从它名字中的“泊”就能看出,这里曾经是个水源丰沛之地。 在中国的史料典籍中,罗布泊曾有(yǒu)过许多名称:有的因(yīn)它的特点而命名,如泑泽、盐泽、涸海等;有的因它的位置而得名,如蒲昌海、牢兰海、孔雀海、洛普池等。元代以后(yǐhòu),此地被称为罗布淖尔。 罗布淖尔系蒙古语音译名,意为多水汇集(huìjí)之湖。罗布泊位于塔里木盆地的最低处,海拔780公尺,塔里木河(tǎlǐmùhé)、孔雀河(kǒngquèhé)、车尔臣河、疏勒河等汇集于此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咸水湖。 在历史上,罗布泊的最大面积为5350平方公里,曾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湖(nèilùhú),面积仅次于青海湖(qīnghǎihú)。 水量丰沛的罗布泊(luóbùpō)“广袤三百里,其水亭居,冬夏不增减”,可见它当时的丰盈,古人甚至(zhì)曾误认为罗布泊为黄河的上源,这种说法(shuōfǎ)从先秦至清末,流传了2000多年。 直到(zhídào)20世纪中后期,塔里木河流量减少(jiǎnshǎo),罗布泊周围沙漠化严重。20世纪70年代末,罗布泊完全干涸。 1972年7月,从美国宇航局发射的(de)地球资源卫星拍摄(pāishè)的照片上,人类第一次看到了罗布泊的全貌。 照片中干涸的(de)罗布泊竟酷似人的一只耳朵,不但(bùdàn)有耳轮、耳孔,甚至还有耳垂。罗布泊因此被誉为“地球之耳”。事实上(shìshíshàng),这种奇特的地貌是湖水迅速退缩而形成的。 卫星(wèixīng)拍下的“地球之耳”罗布泊。 罗布泊(luóbùpō)的(de)神秘之处,并不仅仅在于它奇特的地理构造,更源于它的特殊地理位置和湮灭在漫漫黄沙下的历史传说。 罗布泊历史上最繁华的一个时期,是在“楼兰王国”兴盛之(zhī)时。楼兰古城地处罗布泊的西北侧(xīběicè),这里曾经是丝绸之路南支的咽喉门户。 楼兰于公元前176年(nián)以前建国、公元630年消亡,历时800多年。随着楼兰国的消亡,这里渐渐(jiànjiàn)成为人迹罕至之地,丝绸之路的故道(gùdào)不复存在,罗布荒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。 直到1900年3月,瑞典探险家(tànxiǎnjiā)斯文·赫定探险队沿着干枯的(de)孔雀河左河床来到罗布荒原,意外地发现了隐藏在历史沙砾中一千多年的楼兰古城,这一“神迹”才重现(chóngxiàn)于世。 斯文·赫定回到欧洲,向全世界公布了(le)罗布(luóbù)荒原上的(de)“沙埋文明”,轰动一时。神秘的“楼兰”是20世纪最伟大(wěidà)的考古成就之一,而楼兰古国所在的这一片罗布荒原,成为了世界探险家趋之若鹜的神秘地带。 斯文·赫定曾在他那部著名的《亚洲腹地探险8年》一书中写道(xiědào):“罗布泊使我(wǒ)惊讶,它像座仙湖,水面像镜子一样,在和煦的阳光(yángguāng)下,我乘舟而行,如神仙一般。” 作为此地最大的(de)沙漠咸湖,罗布泊也因此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中。 上世纪初叶,罗布泊的“游移之谜”曾引起世界(shìjiè)学术界的极大争论。 最早到新疆考察的中外科学家们曾(céng)对罗布泊的确切位置争论不休,斯文·赫定认为(rènwéi)罗布泊存在南北湖区,由于入湖河水带有大量泥沙,沉积后抬高了湖底,原来(yuánlái)的湖水就自然向另(lìng)一处更低的地方流去,又过许多年,抬高的湖底会由于风蚀再次降低,湖水再度回流(huíliú),这个周期为1510年,所以,他认为罗布泊是一个在沙漠中不断游移的湖。 斯文·赫定这一学说,在当时曾得到了(le)世界普遍认可。“游移之谜”给罗布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,这片幽灵般的湖泊(húpō),再一次引起(yǐnqǐ)了全世界探险家的极大兴趣。 1927年,中国科学家第一次靠近了(le)这片“幽灵湖泊”。斯文·赫定在筹备第六次中亚(zhōngyà)考察时,决定由中瑞两国共同组成一个中国西北(xīběi)科学考察团。时任北京大学教务长的知名(zhīmíng)学者徐炳旭担任中方团长,团中尽数是当时首屈一指的专家,如地质与古生物学家丁道衡、考古学家(kǎogǔxuéjiā)黄文弼、地理学家陈宗器等。 这次考察从1927年持续到1933年,考察队先后在罗布泊、吐鲁番和塔里木盆地进行(jìnxíng)考古调查和部分试掘(shìjué),撰写了《罗布淖尔考古记(jì)》、《吐鲁番考古记》、《塔里木盆地考古记》等(děng),在国内出版,引起很大反响。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罗布泊的研究湮灭于(yú)连年战火。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59年,罗布荒原终于又迎来(yínglái)了一支新的科学考察队。 从1956年到1959年,中国科学院新(xīn)疆综合考察队对塔里木下游和罗布泊地区进行了新中国成立(chénglì)后(hòu)最大规模的一次综合考察,当时,队员们是乘着舟进入罗布泊的。 夏训诚因被分在北疆组考察,遗憾地与当时尚未干涸(gānhé)的罗布泊(luóbùpō)失之交臂。他说,那次考察留下了人类在罗布泊荡舟的最后记录,“由于1952年在拉(lā)依河筑坝,使塔里木河和孔雀河(kǒngquèhé)彻底分流,孔雀河下泄的河水逐渐断绝,罗布泊在上世纪70年代初全部干涸了,终结了它(tā)作为一个湖泊的历史。” 那次考察后不久,罗布泊被定为核试验场,从此成为军事(jūnshì)禁区。在将近20年的时间里,任何与核试验无关(wúguān)的人都不得进入这个地区。 彭加木也没有参加那次(nàcì)考察。那时他正在上海的医院(yīyuàn)中,与恶性肿瘤、癌细胞搏斗着。 “彭加木”这个名字,也刚刚出现不久(bùjiǔ)。 1947年,22岁(suì)的(de)广东番禺青年彭家睦从中央大学(1949年更名南京大学)农学院毕业,到北京大学农学院任教,专攻农业化学。1949年,他被分配(fēnpèi)到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工作。 1956年初,中央发出了“向科学进军”的(de)号召(hàozhào),正当此时,彭家睦迎来了一个对他个人发展千载难逢的机会。 科学院(kēxuéyuàn)的领导研究决定,派年轻的彭家睦(mù)到莫斯科去学习一项新的技术——核磁共振,办理完出国手续即刻便要动身。 能够去苏联学习,无疑是(shì)一个好机会,彭家睦自然(zìrán)是高兴极了,但是他马上又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。 就在这个当口,中国科学院为了开发祖国边疆的丰富资源,组织了综合考察委员会(wěiyuánhuì)。这个委员会此时正在“招兵买马”,吸收各方面科技人才,准备(zhǔnbèi)组成若干小组,分赴祖国边疆各地进行实地考察(shídìkǎochá)。 究竟(jiūjìng)是去国外留学还是去边疆考察(kǎochá),31岁的彭家睦面临重要的人生选择,经过反复考虑后,他选择了后者。 彭家睦曾经亲笔写下作出这一选择的原因:“我必须在出国和到边疆之间立刻做出选择,我考虑的结果,认为出国学习的任务虽然重要,但可以由别的同志(tóngzhì)来完成,别的同志也乐于(lèyú)去干,为了让科学在祖国遍地开花,作为(zuòwéi)一个共产党员(gòngchǎndǎngyuán),应当选择到最艰苦的地方去。” 在(zài)同样毕业于南京大学的夏训诚看来,彭家睦当年的选择(xuǎnzé)着实令人敬佩:“上海的科研条件自然比边疆要好得多,而且他当时在植物学领域已经(yǐjīng)有了(le)不少研究成果,但是为了边疆的科研,他甘愿做铺路石子。” 1956年3月(yuè), 彭家(péngjiā)睦的申请正式得到了批准,他如愿以偿地从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(yánjiūsuǒ)调到中国科学院综合考察委员会工作,当时的职务是助理研究员。 此时,他的户口也从上海迁到了(le)北京。在迁户口时,彭家睦打了一个改名报告,把“彭家睦”改为了“彭加木(péngjiāmù)”。从此,他一直用“彭加木”这个名字(míngzì)。 实际上,在迁户口之前(zhīqián),他就已经在使用(shǐyòng)“彭加木”的名字了。为了争取参加中(zhōng)国边疆科考,彭加木直接写信给时任(shírèn)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。他在信中写道:“我具有从荒野中踏出一条道路的勇气。”在信的末尾,署名并不是“彭家睦”,而是“彭加木”。 从(cóng)“彭家睦”到“彭加木”,其实是(shì)他表示“从荒野中踏出一条道路”的(de)决心。彭加木认为“家睦”只是希望家庭和睦,着眼于小家,太狭隘了;他要跳出小家庭,为边疆“添草加木”。 那一年的秋天,彭加木第一次来到乌鲁木齐。当时新疆的科研事业只是有了(le)一点点萌芽,而在生物化学研究方面(fāngmiàn)几乎(jīhū)是一个空白。一到新疆,彭加木就帮助当地筹建了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。然而,这个豪情万丈的垦荒者,却突然遭受了一个重大(zhòngdà)打击。 1957年初,彭加木突然被查出患有纵隔障恶性肿瘤(èxìngzhǒngliú),返回上海治疗。以当时的医疗条件,医生们(men)根据有限的医学文献和病例判断,彭加木最多只能活两年(liǎngnián)。 祸不单行的(de)是,在住院期间,彭加木又被查出还患有另一种恶性肿瘤——网状细胞(xìbāo)淋巴瘤,患这种病一般只能活几个月。 等于是被判了死刑的彭加木却没有被病魔(bìngmó)打倒,一年以后,他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。虽然医生严令禁止(yánlìngjìnzhǐ)他离开上海,但是彭加木刚一出院就接二连三地要求“放虎归山”,回到新疆去(qù)工作。 1958年的(de)春天,一个险些被癌症(áizhèng)夺去生命的人,又踏上了西行的旅程,彭加木与罗布泊也从此正式结缘。 彭加木在新疆工作期间(qījiān),一共有过四次对新疆地区的大规模考察。这些考察包括人文、地理、生物、矿产资源、文物(wénwù)古籍、风土民情等。 1959年,彭加木曾到(dào)过罗布泊北部地区,采集过土壤标本。经过化验,他发现此地土壤中(zhōng)的钾含量非常高。1964年,他对流入罗布泊的孔雀河、塔里木河、车尔臣河等河流进行了综合考察。参与这次(zhècì)考察的共有四个人,由彭加木带队,此外还有新疆化学所的两名科研工作者和一名(yīmíng)司机。考察从9月上旬到10月下旬,历时(lìshí)40多天,行程近5000公里(gōnglǐ)。 在对流入(liúrù)罗布泊的几条河的钾含量作了初步分析后,彭加木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——罗布泊极有可能蕴藏巨大(jùdà)储量的钾盐。 钾盐是农用钾肥的生产(shēngchǎn)原料,在我国属大宗(dàzōng)紧缺矿种,中国境内可溶性钾盐资源严重不足,需要大量进口。 彭加木同时判断,在罗布泊的盐层中,还含有宝贵的原料,比如制造飞机所需的镁(měi),稀有金属锂(lǐ)等。另外,那里还可能有重水资源。重水是重要的中子减速器,无论是建造原子能反应堆还是(háishì)制造原子弹都会用到它,此外(cǐwài),它还是制造氢弹的原料,属于重要的战略资源。 从(cóng)上世纪50年代以来,我国在钾盐(jiǎyán)勘查方面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经费,除了在柴达木盆地取得(qǔde)重大突破外,其它地区成果甚微,以致出现了中国“无(wú)钾论”的看法。中国是否能再找到大型钾盐矿床,一直是科学界关注的焦点。 那次(nàcì)考察中,在塔里木河下游(xiàyóu),彭加木发现(fāxiàn)河水的钾含量在逐渐增加。他根据气象资料推算出(chū)河水的流量,并从河水的流量数据推算出河流搬运钾元素的大约值,由此估算出罗布泊每年会积聚约75万吨钾,可能还含有其他稀有金属和重水等资源。 夏训诚说,彭加木是第一个(dìyígè)提出罗布泊有钾盐(jiǎyán)矿的人。如果罗布泊果真富集钾盐矿,这里就不再是人迹罕至的荒漠,而是一个巨大的“聚宝盆(jùbǎopén)”。 在新疆进行这一次考察时,彭加木39岁,在罗布泊寻找钾盐矿成为了他对这片神秘区域最初的研究(yánjiū)目标。遗憾(yíhàn)的是,由于“文革”的影响,他对罗布泊的研究计划也不得不搁浅(gēqiǎn)了十余年。 “地球之耳”的神秘大门对彭加木再次(zàicì)打开的时候,他已经54岁(suì)了。对一个科学家来说,这个年龄还算(suàn)年轻。然而,重新走进这道大门仅仅一年时间,彭加木的生命戛然而止。 1979年的冬天,刚刚率领科学考察队从天山最高峰——托木尔峰归来的夏训诚,突然(tūrán)接到(jiēdào)新疆考古所副所长穆舜英打来的电话。 穆舜英在电话中说,由中日联合组成的《丝绸之路》摄制组即将来新疆,在罗布泊附近进行实地拍摄。夏训诚被聘请(pìnqǐng)为“顾问”,要组成一个(yígè)“先遣队”进入罗布泊打个前站(zhàn)。 罗布泊在上世纪60年代被列为军事禁区,又因(yīn)“文革”的关系,此地的科学考察一直处于停滞状态(zhuàngtài)。对夏训诚来说,能够再次进入罗布泊就像是“圆梦”一样,兴奋之余(yú),他突然想到了老朋友彭加木。 致力于沙漠治理的夏训诚从上世纪50年代起就一直在新疆进行考察和研究,因(yīn)工作关系与彭加木结识多年,“我知道他一直想去罗布泊找钾盐,这个(zhègè)机会千载难逢。”夏训诚说(shuō)。 于是,他把这个(zhègè)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(gàosù)了(le)彭加木,彭加木当时竟高兴得跳了起来,连说“太好了”。夏训诚现在仍然记得,彭加木当时像孩子一样握着他的手,一直恳求他帮忙,与有关单位联系参加(cānjiā)这次考察。 夏训诚回忆,当时联系的(de)过程颇为复杂(fùzá),罗布泊毕竟是(shì)(shì)几十年的军事禁区。“据我了解,《丝绸之路》摄制组此行进入罗布泊,是邓小平同志亲自批准的。”最终,执着的彭加木还是得到了这次进入罗布泊的机会。 “先遣队”不是一个严格的(de)科学考察的组织,但是(dànshì)每一个队员(duìyuán)都有自己心里的“小算盘”,作为地理工作者,夏训诚关注罗布泊的自然环境变迁情况;而对于彭加木来说,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延续上世纪(shìjì)60年代未完成的考察计划,在罗布泊寻找钾盐。 这是自上世纪60年代(niándài)以来,罗布泊地区第一次向非军事人员开放。20余天(yútiān)的时间(shíjiān)里,6辆吉普车组成的车队穿过了沉寂的荒原,穿过楼兰古城和白龙堆雅丹,在完成了几次横向与纵向穿插罗布泊西部的考察(kǎochá)后,“先遣队”成功地回到了乌鲁木齐的基地。 在离开基地的前一天,彭加木(péngjiāmù)向夏训诚提议,由他俩牵头,上书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(fēnyuàn)建议正式组建考察队(kǎocháduì),对罗布泊进行全面的综合考察。 彭加木此时提出(tíchū)考察计划,已(yǐ)不仅仅为了他寻找已久的钾盐矿。一个多世纪以来,俄国人、瑞典人(ruìdiǎnrén)、日本人一次一次来到罗布泊考察、探险,写出了许多关于罗布泊的文章,以至于国外竟有(jìngyǒu)一种言论:“罗布泊在中国,而罗布泊的研究在外国”。彭加木向夏训诚(xiàxùnchéng)表示,要夺回中国科学家在罗布泊的发言权。 几天(jǐtiān)以后,彭加木正式调任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副院长,这无疑对组建罗布泊考察队起到了积极的(de)作用。 1980年初,通过各方面的努力,中国科学(kēxué)院新疆分院正式下达了成立(chénglì)罗布泊科学考察队的文件,并决定由彭加木担任队长,夏训诚担任副队长(fùduìzhǎng)。 彭加木心中多年的夙愿,即将(jíjiāng)达成。 根据计划,这次对罗布泊的(de)综合考察分三次进行。1980年的第一次考察主要(zhǔyào)是路线(lùxiàn)考察,时间定在1980年的5、6月间,第二年再进行后两次考察。 “第一次考察(kǎochá)之所以定在这个月份,是因为这时正是沙漠荒原风沙季节和酷热季节的‘空档’。”夏训诚说。但是他认为当时的计划并(bìng)不周全,“我们当时不知道,实际上罗布泊(luóbùpō)地区并没有这种(zhèzhǒng)‘空档’,或者说很短促。” 在制定计划的同时,考察队正式开始“招兵买马”。夏训诚主持组建队伍的工作,他从新疆分院(fēnyuàn)的好几个部门抽调了6名专业人员和3名司机(sījī)、一名后勤(hòuqín),这十位同志组成了一支罗布泊科学考察队。 5月3日(rì),由彭加木率队,罗布泊科学考察队从乌鲁木齐出发,正式向罗布泊进发了。因为在出发前突然接到去美国考察的通知,夏训诚遗憾(yíhàn)地(dì)错过了参加第一次路线考察的机会。 夏训诚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,建议组建考察队(kǎocháduì)时,彭加木曾悲愤地说:“我不(bù)希望(xīwàng)在罗布泊全是外国人留下的足迹,作为一个中国人,我就觉得应该把自己的骨头(gútou)埋在罗布泊,使它的土壤多一点中国的有机质!” 这不是一句玩笑,而是彭加木的真实想法。如果说科学探索总需要牺牲(xīshēng),他是在(zài)进入罗布泊之前,就已经作好了牺牲准备的。 夏训诚万万(wànwàn)没有想到,仅仅一个多月以后,彭加木的话一语成谶。 作为对罗布泊的第一次深入性考察,彭加木的计划(jìhuà)是十分大胆的。 他打算率队从北至南,纵穿(zòngchuān)罗布泊。在他看来,只有纵穿罗布泊,才能(cáinéng)弄清这个神秘之地的真实面目。 但是,第一次纵穿并未成功。彭加木在日记中写道:“我们在5月9日开始进入(jìnrù)湖区,有一个七人探路小分队,自北往南纵贯罗布泊湖(luóbùpōhú)底。湖表面已没有水,有些(yǒuxiē)地面松软陷车,有些地面则比较平整。汽车车胎由于(yóuyú)锋利的盐晶块切割,损耗过大,无法继续前进。” 那天晚上,考察队只能(zhǐnéng)原地宿营。因为当时所带的汽油和水都消耗了不少,彭加木(péngjiāmù)只得决定原路返回,重新补充油、水之后再度前进。 湖底的盐晶块是前进的极大阻碍,最终用来给考察队开路的,竟然是队员们手中(shǒuzhōng)十几(shíjǐ)磅重的大铁锤。这个方法也(yě)是彭加木提出的,最初遭到队员们的一致反对,大家认为在罗布泊湖底用铁锤人工(réngōng)开路简直是天方夜谭。 事实证明,彭加木的意见(yìjiàn)是正确的。5月30日,考察队重新出发(chūfā),又一次到了这个地区,大家拿着铁锤下车,一锤(yīchuí)一锤地把车轮前的盐晶块砸碎。汽车颠簸前行,直到他们(tāmen)找到了古河道的入湖口,路才一下子平顺了起来,盐晶块对车行的阻碍得以解除。 汽车沿着古河道走了两天(liǎngtiān),终于完成了纵贯罗布泊的(de)计划。沿途,考察队进行了简单的地质勘探,彭加木(péngjiāmù)凿开盐壳,从下面瓦蓝色的沙层中取出一个水样,兴奋地对大家说:“这里可能(kěnéng)有‘重水(zhòngshuǐ)’!”能够在地域广阔的罗布泊找到重水资源,这无疑是对中国核物理工业发展的一个巨大贡献。 彭加木曾这样评价此次(cǐcì)纵穿罗布泊的(de)经历:“此次胜利的穿越盐壳地带,自北而南纵贯罗布泊干涸湖底成功,是一个很大的收获,这是前所未有(qiánsuǒwèiyǒu)的,对罗布泊洼地中心区域已经有了一些了解,可算(kěsuàn)得是敲开了罗布泊的大门。” 考察队(kǎocháduì)在6月5日到达了考察的最后一站——米兰农场。 进入米兰农场以后,考察队的队员们如同卸下了(le)千斤重担。按(àn)原定的方案,在米兰农场休息几天后考察队就可以启程回乌鲁木齐了。 就在此时,彭加木突然向队员(duìyuán)们提出了“东进计划”。 这次考察原计划到7月3日(rì)结束,还有(háiyǒu)近一个月时间。彭加木建议暂不回乌鲁木齐,利用剩下的这些时间一鼓作气完成对整个(zhěnggè)罗布泊地区的考察。 1979年冬天,彭加木作为纪录片《丝绸之路》的“先遣队(xiānqiǎnduì)”成员之一,曾完成(wánchéng)(wánchéng)了对罗布泊西部的考察,这次,考察队又从罗布泊的中部纵穿而过,他(tā)计划在余下一个月的时间(shíjiān)里,沿罗布泊东部北上,穿过疏流河直至敦煌,完成对罗布泊地区的全面考察,最后再回乌鲁木齐。 虽然队员们已经非常疲惫,但最终大家(dàjiā)还是决定采纳彭加木的建议。 彭加木通过电报向(xiàng)中科院新疆分院汇报请求(qǐngqiú)批准。新疆分院接到电报后,经研究同意他们的计划,但一再嘱咐(yīzàizhǔfù),一定要注意安全,有情况及时与基地联系。 在准备出发,装汽油和水的时候,彭加木提议可以多装一桶汽油,少装一桶水。原因是从地图上看(kàn),到了库木库都克(kè)这个地方(dìfāng)有水井,可以在这个地方补充水源。根据路程计算,到库木库都克只有400多公里,最多两天即可(jíkě)赶到。 然而,在这一段路上,考察队却遇到(yùdào)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。 6月11日,考察队一早从(cóng)米兰出发,一直赶路(gǎnlù)到天黑。十几个小时(xiǎoshí),车(chē)子只走了58公里,还不到计划行程的(de)一半。一路都是松软的沙石地,三辆车不是这辆陷进了泥坑,就是那辆困在了沙窝子,有时候几个小时才能把一辆车从泥坑里弄出来,此后的几天里也都是如此,结果,本来预计两天的路程考察队走了整整6天。 6月16日下午6时(shí)左右,考察队终于赶到了库木库都(dōu)克(kè),此时大家都已是筋疲力尽,却不得不再次外出——由于行程被耽搁,出发时带的汽油和水此时都快要消耗殆尽了。 “库木库都克”是维吾尔语“沙井”的意思。从考察队带的那张地图看(kàn),这里确实(quèshí)标有(biāoyǒu)水井。考察队支好帐篷,休息了一会儿,便立刻出发去找水。 让彭加木和队员们大为(dàwèi)失望的是,从下午找到晚上,这片茫茫的沙漠中根本没有水(shuǐ)井的踪影。眼下,所剩的汽油(qìyóu)只能供三辆车行驶几十公里;水,则只剩下一汽油桶,且已变质,难以饮用。 没有水和汽油,考察队员们即刻就面临(miànlín)生命危险,几乎陷入绝境的考察队决定向部队紧急(jǐnjí)求助。 6月16日晚上10时10分,彭加木亲自起草了发给部队的告急(gàojí)电报:“我们已到达了库木库都克以西大约(dàyuē)十公里。我们缺油和(hé)水,请求紧急支援油、水各500公斤,现有的水只能维持到18日。” 电报发出后,正在大家焦急(jiāojí)等待回复(huífù)的时候,彭加木提出了新的建议。 一向节俭的彭加木认为,用直升机运水太贵了。直升机飞(fēi)行一小时,在那个年代要花2000多块钱,从(cóng)驻军基地到宿营地,来回要飞好几个小时。他(tā)建议大家自力更生,尽量自己找水。 不久前,他和别人闲聊中听说,年初的时候《丝绸之路》摄制组曾经在(zài)“八一泉”加过水。“八一泉”位于疏流河故道(gùdào)北岸,在库木库都(dōu)克东北约30公里处。 所以,彭加木(péngjiāmù)建议开车(kāichē)再往东面去(qù)找一次水井,但是这个(zhègè)建议遭到了队员们的全体反对。大家计算了一下,这一路线要用掉大概半桶汽油,大家一致认为不能再消耗本已不多的汽油,应该等与部队联系上以后,再作打算。 第二天上午11点半,考察队收到了部队发来的电报(diànbào):“飞机18日到库木库都克送水,你们不要动,原地待命(yuándìdàimìng)。” 接到电报,大家都很兴奋。队员汪文先想把这一喜讯告诉(gàosù)彭加木,他拿着电文走出帐篷,却没有看到彭加木的(de)身影。 他以为彭加木(péngjiāmù)只是去附近解手了,于是又回帐篷(zhàngpéng)等待。一个小时后还未见彭加木回来,大家方感觉有些不妙了。 此时,司机王万轩走出帐篷,到汽车(qìchē)上去取衣服。他(tā)突然(tūrán)发现右边的座位上有一张摊开的地图。这张地图是全队唯一一张地形图,彭加木一路上一直坐在这个位置,他是从不把这张地图随意丢放的。 王万轩把(bǎ)地图拿起收好,突见地图下面有一张纸条,上面写道: “我往东去找水井(shuǐjǐng)。彭,17/6 10:30” 彭加木(péngjiāmù)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张字条。 纸条显然是(shì)这天上午写下的,日期上的“17”日还是“16”日改写的,大概是彭加木曾经一时写错了日期。此时大家才发现,彭加木的黄(huáng)帆布包和那只能装两公斤水的水壶也(yě)不见了。 队员们(men)怎么也想不到,这张字条,竟是彭加木留给(liúgěi)世界的最后一句话。 那天下午,所有队员出动寻找彭加木(péngjiāmù),他们按照字条(zìtiáo)的指引向东寻,沿着彭加木那双42号翻毛皮靴在沙地中留下的脚印走了将近(jiāngjìn)8公里,都不见他的踪影。脚印却最终消失在盐壳地的边缘,搜寻(sōuxún)一下子失去了方向。 为了跟部队及时电报联系(liánxì),队员(duìyuán)们只得在晚上10点回到了营地,大家在营地里燃起篝火,把吉普车开到最高处,向(xiàng)东方开亮了车前大灯,并每隔一小时向空中发射一次信号弹。 队员们(men)希望,彭加木可以循着亮光,找到营地的方向。 然而,彭加木消瘦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(chūxiàn)在队员们的视线中。 6月18日凌晨两点,考察队正式(zhèngshì)发出电报:彭加木走失,下落不明(xiàluòbùmíng)。 此时(cǐshí),距离彭加木失踪已经过去了16个小时。 18日中午,直升机载着(zhe)500公斤水找到了考察队的露营地,队员们获救了。第二天,部队又给他们送来三桶汽油。但是,经过(jīngguò)队员们持续十几个小时的寻找,没有任何(rènhé)结果。 搜寻中(zhōng)唯一的(de)突破,是在一片岩石间发现了一张椰子奶油糖的糖纸,旁边还有人(rén)坐过的痕迹。队友们知道(zhīdào),这个牌子的奶油糖是彭加木随身携带的,但是沿着旁边的脚印追踪了几十公里后,脚印又在盐壳边缘消失了。 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于6月18日下午6点得到了彭加木失踪的消息。晚上12点,副院长陈善明带着两名(liǎngmíng)干部,由两个司机轮流开车(kāichē)连夜往马兰基地(jīdì)赶。19日早晨7点一到基地,他就会同基地的几位领导组成了救援(jiùyuán)领导小组,组织对彭加木的救援工作。 一个(yígè)大规模的寻找彭加木的战役拉开了帷幕。 根据夏训诚的回忆,当年(dāngnián)较大规模的寻找,一共有四次。 第一次寻找是在彭加木刚失踪时,6月18日到19日,队员们在宿营地周围进行(jìnxíng)了(le)搜寻。 第二次寻找是(shì)在6月20日到(rìdào)26日,在收到呼救讯号后,当地部队和科考队员出动136人次,空军(kōngjūn)出动9架直升机、三架“安-2”型飞机,在出事地点东西50公里范围内进行地毯式低空搜寻。 第三次寻找是在7月(yuè)7日到8月2日,117人,48辆车,29架次飞机,搜索面积达到(dádào)4000多平方公里。 “我参加的就是第三次搜寻,当时(dāngshí)公安人员还特意带着六条警犬赶到了罗布泊。”夏训诚说,可惜因为当地天气太热,警犬也丧失(sàngshī)了嗅觉,并没有找到彭加木(péngjiāmù)的踪迹。 就在人们对彭加木的生还已经基本丧失了希望的时候,一家香港媒体竟然曝出(pùchū)新闻:失踪的彭加木在美国出现(chūxiàn)了。 彭加木失踪地纪念碑(jìniànbēi)前的纪念。 1980年10月11日,香港(xiānggǎng)《中报(bào)》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刊载了一则奇闻。 文中称,当年9月14日下午7时许,一个名叫周光磊的“中国留美学者”和几名朋友在(zài)华盛顿的一家(yījiā)饭馆吃饭的时候,竟然看见了在罗布泊失踪半年之久的著名(zhùmíng)科学家——彭加木。 这篇写得有鼻子有眼的(de)“奇闻”立刻引起海内外一片哗然。为了澄清事实,新华社记者专门就(jiù)此事进行了调查(diàochá),彭加木的夫人夏叔芳明确表示,她和彭加木从来就不认识周光磊这个人。 新华社记者的调查虽然揭穿了所谓(suǒwèi)“周光磊”编造的谎言(huǎngyán),但关于彭加木失踪的原因,一时间出现了很多以讹传讹的坊间版本。 当时流传最广的(de),是说彭加木从罗布泊秘密逃亡美国或者苏联。 在夏训诚看来,这样的说法完全(wánquán)是无稽之谈(wújīzhītán),“营地附近都有军事雷达,怎么可能美国或者(huòzhě)苏联的飞机把他接走,我们的部队能不发现?” 在《追寻彭加木》一书中,叶永烈回忆,当年年底由国家组织的(de)第四次(dìsìcì)对彭加木的搜寻,在某种意义上也(yě)有澄清流言的目的,如果能够找到彭加木的遗体,就能够击破别有用心的人对他失踪原因的各种荒诞猜测(cāicè)。 但是,第四次搜寻(sōuxún)仍然无功而返。 在第四次大规模搜寻结束后,国务院批准了中国科学院对彭加木善后处理的安排(ānpái):在彭加木失踪的库木库都克建立一个永久性的标志(biāozhì);授予他革命烈士(gémìnglièshì)称号;在上海龙华革命公墓隆重举行彭加木追悼会。 55岁的彭加木就这样永远消失(xiāoshī)在罗布荒原,成为了(le)墓碑上的一个名字。 此后数年,坊间一再流出关于他失踪的(de)各种传闻,甚至曾有人怀疑彭加木是因找水跟队友起了(le)争执,被人杀害。作为考察队(kǎocháduì)的副队长,夏训诚虽然没有亲见失踪事件的发生,但他觉得这种猜测实在(shízài)太过恶毒。 他认为,彭加木失踪的原因,最大(zuìdà)的可能性有两种。 其一,彭加木只身外出后迷路,被流沙掩埋。根据(gēnjù)当时的天气记录(jìlù),6月16日晚到17日上午,当地刮了一场8-10级的大风,黄沙(huángshā)滚动,天昏地暗。 其二,彭加木在雅丹土包阴面休息时,被坍塌的松土掩埋(mái)。在库木库都克附近地区(dìqū),分布着数百个大小不等、高低不一的雅丹土包,这些雅丹土包由比较坚硬的黏土层和疏松的细沙层(shācéng)构成,一刮大风(dàfēng),沙层极易坍塌,把人埋到底下。 但这(zhè)也仅仅是推测而已。从彭加木失踪一直到今天,人们其实从未停止对他的寻找,不断有人在罗布沙漠中找到疑似彭加木的“干尸”,但是至今,没有任何(rènhé)一具(yījù)能够确定是彭加木本人。 几十年间,人们一遍一遍用红色的油漆,重新填涂他纪念碑上被风沙腐蚀掉色的碑文。人们永远不会忘记,彭加木曾用生命(shēngmìng)开启了中国科学界对(duì)神秘罗布泊的探寻(tànxún)。 彭加木带领考察(kǎochá)队进行的(de)那次成功的考察,为后来的第二、第三次综合考察打下了(le)重要基础,中国科学家终于逐渐夺回了罗布泊研究的发言权,改变了“罗布泊研究在国外(guówài)”的被动局面。此外,根据他当年提出的关于钾盐的观点,数十年后,中国科学家经过大量努力(nǔlì),果然在罗布泊发现了超大型钾盐矿床,查明的钾盐储量超过了2.5亿吨(yìdūn),彻底摘掉了中国“无钾”的帽子。 直至今日,彭加木仍旧身埋(shēnmái)在茫茫沙海里。罗布荒原(huāngyuán)可以掩埋一个人的身体,却无法掩埋他带给人们的感动和激励:那种一往无前、不惧(jù)牺牲的科学精神,永远是指引人类文明进步的力量。 本文首发于《北京日报(běijīngrìbào)》2017年3月7日 原标题:沙海迷途——彭加木失踪之谜(zhīmí) 来源:北京日报纪事(jìshì)微信公众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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